日本旅游业因核废水坠入深渊，美国正期待中国游客增长，日本地接

今天（8月24日），日本启动福岛核污水排入大海，并计划排放30年。午后，中国海关总署全面暂停进口日本水产品，以此作为回应。核废水排放的长期影响还很难预测，但短期引起公众恐慌不安情绪，很大程度将浇灭日本稍见起色的国民经济。除了进出口贸易外，受影响最直接的就是该国旅游业。

世界旅游及旅行理事会发布的全球旅游业报告预测，到2033年中国旅游业产值将达4万亿美元，超越美国的2万亿美元，成为全球第一。最魔幻的是，当核废水入海将日本旅游业推入深渊，美国正准备迎接中国游客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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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中国旅游政策的转变为美国旅游业复苏带来希望

两周前，中国宣布取消对赴美和其他几个国家组团旅游的限制，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Gina Raimondo）称赞此举是“美国旅游业的重大胜利”。随后，她切入了问题的核心：美国旅游官员一直在渴望中国游客的回归，因为中国游客是迄今为止全球游客中消费最多的群体。

雷蒙多说：“在新冠疫情之前，每年有多达300万中国游客访美，为美国经济贡献了300多亿美元的收入。”2019年，280万中国游客仅占美国入境外国游客总数的4%，但他们却占美国旅客消费总额的13%。根据美国商务部下属负责跟踪旅游业统计数据的机构——国家旅行和旅游局（National Travel & Tourism Office）的数据，今年将有不到85万中国人到美国旅游。68%的游客数量下降意味着，中国游客今年将在美国少消费逾200亿美元。

在疫情正式结束三个月后，美国旅游业仍处于复苏阶段。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7940万国际游客为美国国民经济注入了大约2390亿美元，占美国出口和服务总额的近10%。2023年，美国预计将迎来6280万外国游客，同比增长21%，但仍比疫情前低21%。预计到2025年，美国的入境旅游人数才能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

与此同时，前往欧洲旅游并在那里消费的美国人数量却创下了历史新高。美国旅游协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杰夫•弗里曼（Geoff Freeman）表示：“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一直受益于入境游客超过出境游。只是在我最近的记忆中——实际上是在疫情之后——我们才看到这些数字发生了变化。”

02. 旅游业数量波动：对美国经济的影响

需要明确的是，许多国家来美国旅游的游客数量都有所下降，但下降的幅度并不相同。美国超过一半的入境游客来自加拿大和墨西哥，与2019年相比，这两个国家的游客人数分别下降了19%和8%。疫情前第三大游客来源地英国的游客数量则下降了11%。相比之下，2019年第四和第五大旅游客源地的游客数量低迷更加令人担忧：来自日本和中国的游客分别下降了61%和70%。弗里曼说：“亚洲人的旅游，至少是赴美旅游，肯定会出现今非昔比的态势。”

雷蒙多的机构已经设定了一个到2027年接待9000万国际游客的国家目标。虽然很少有官员会道出个中门道，但最受欢迎的游客往往是那些逗留时间更长、在酒店、餐馆、商店和景点消费更多的人。根据美国国家旅游局（NTTO）收集的数据，中国自由行游客（相对于跟团游）的平均花费为10,445美元。相比之下，英国和巴西游客的平均消费分别为2576美元和3269美元，而日本游客的平均消费为3783美元。换句话说，大约需要三名巴西游客或四名英国游客才能弥补一名中国游客带来的消费收入。

这种下降对旧金山等西海岸城市造成的损失尤其严重。在疫情爆发前一年里，51.8万名中国游客为当地经济注入了超过12亿美元的资金。旧金山旅游协会执行副总裁兼首席旅游官胡博图斯·芬克（Huburtus Funke）说：“他们是我们2019年游客构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去年，我们只有大约4.8万名游客，消费约为2.86亿美元。所以，虽然这仍有一定意义，但显然无法与2019年相比。”

当然，旅游业本身就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因为旅游目的地都在挖空心思争夺旅行者的好感和钱包——以及它们在全球价值8550亿美元的旅游市场上的份额。这一块蛋糕预计将以每年4.42%的速度增长，到2027年将超过1万亿美元。

在全球竞争的背景下，旅游官员们承认，美国在游客和消费方面的复苏速度低于预期。弗里曼说：“与此同时，加拿大的复苏幅度达到了102%。很明显，旅行者正在做出决定，而决定不来美国的人太多了。”

弗里曼还指出，加拿大6月份决定免除13个不同国家的签证要求，而美国对这些国家仍有签证要求。他说：“其他国家看到了我们的优势和劣势，并相应地调整了自己的战略。这可能不是加拿大成功的唯一因素，但肯定是一个促成因素。”

03. 面对「签证障碍」如何增强美国旅游业的竞争力？

弗里曼认为，美国的旅游业能够而且也应该更具竞争力。“我们应该让旅游成为阻力最小的路径。旅行者往往遵循的原则就是：谁让旅行变得容易？谁让旅行变得舒适？”弗里曼的首要愿望是美国国务院大幅缩短签证等待时间，因为签证等待时间给潜在旅客带来了不必要的障碍。美国入境旅游的签证面谈预约通常需要一年多，有时甚至需要两年以上。

例如，去年秋天，英国取消了对哥伦比亚的旅游签证要求，而后者是美国主要的入境市场，游客目前平均签证等待时间接近800天。最近获得加拿大免签证入境待遇的菲律宾游客，其美国签证面谈平均需要183天。

这些举措的作用举足轻重。旅游业顶级研究公司Destination Analysts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艾琳•弗朗西斯•卡明斯（Erin Francis-Cummings）表示：“在非免签证国家中，签证等待时间和签证流程是这些市场赴美旅游的最大障碍——甚至超过了安全和旅游成本。”

旧金山旅游组织的芬克说：“签证等待时间一直是一个大问题。另外，在中国，这还不仅仅是一个签证问题。疫情期间，大量中国护照过期、作废，而据我们从当地消息来源得知的信息，中国政府在向公民签发新护照方面没有跟上需求。所以这是一个双重打击。”

在中国入境旅游完全恢复之前，两国之间的航班数量——这由两国政府共同决定——必须大幅增加。目前，中国航空公司每周飞往美国的定期客运航班只有12班，而三家美国航空公司——美国航空、达美航空和联合航空——每周总共也只有12班飞往中国的航班。到10月底，这两个方向的航班数量都将翻番，但仍只是2019年8月中美之间366个航班的一个零头。

不过，当他退一步来放眼全局时，弗里曼听起来要积极得多。他很快指出：“美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多人想去的国家。来美国旅游的兴趣仍然很高。”

的确如此。根据研究公司Destinations Analysts最近对15个市场的1.2万名国际游客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每10名潜在的国际游客中就有3人将美国列为他们明年最想去的旅游目的地。尽管如此，仍有迹象表明美国旅游业的竞争优势可能正在下滑。目前，美国在调查中的得分比排名最接近的竞争对手西班牙和法国分别高出11分和14分，但这一差距正在缩小。

弗朗西斯-卡明斯说：“去年，全球游客赴美国旅游的意愿下降了16.3%，达到十年来的最低水平，比疫情前的水平低了3个百分点。”她指出，在所有被调查的市场中，赴美国旅游的意愿都有所下降。她还表示，也许最令人担忧的是，赴其他北美市场——比如加拿大和墨西哥——的旅游意愿却分别增长了34.4%和22.9%。

04. 乌云背后的机遇：印度或将成美国旅游业复苏主力军

目前，有三个因素成为阻碍游客赴美旅游的首要因素：“从统计数据来看，对枪支暴力的担忧与旅游成本处于同一水平，对在美国的人身安全的普遍担忧则紧随其后。”弗朗西斯-卡明斯还指出，美国的枪支暴力是中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游客列出的头号阻碍因素。

去年9月，咨询公司Morning Consult对中国游客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媒体对美国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报道是引发这些担忧的重要因素。该研究报告的作者建议美国旅游目的地在营销信息中强调自己的安全性和稳定性。该研究报告的作者之一、Morning Consult首席旅游和酒店业分析师林赛•罗斯克（Lindsay Roeschke）表示：“当我们对那些表示可能有兴趣去美国旅游的中国游客进行数据筛选时，93%的人表示，暴力犯罪是他们不愿去美国旅游的原因之一。”

“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个疫情的问题。”芬克说。“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但也是一个持续存在的问题，特别是考虑到过去几年美国发生了如此多的大规模枪击事件。所以这是一个挑战，我认为这基本上是美国作为一个国家的品牌污点。”

即便如此，这个问题仍然非常复杂，因为人们往往会根据多种因素做出旅行决定。弗里曼说：“旅行者不来（美国）的原因非常清楚，我们为什么会遇到各种旅客问题也是如此。公共安全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再加上有的中央政府可能鼓励人们到其他地方旅游，再加上航班减少、签证等待时间延长，等等。”

同样，人们可能很容易将中国游客数量的下降完全归咎于疫情，但实际上，中国游客数量的下降在新冠疫情之前就开始了。在本世纪头十年可支配收入水平不断提高的推动下，中国赴美游客在2000年至2010年的十年间增加了两倍，达到80多万人次，然后在2010年至2015年的五年间又增加了两倍。随着中国消费者消费能力的增长，从2012年到2016年，持有护照的人数增加了两倍多。但在2017年，中国入境美国旅游的增长放缓至仅4%。

第二年，美中贸易战导致华盛顿和北京之间的激烈言辞升级，一系列针锋相对的惩罚措施也对旅游业产生了影响。美国国务院从那时开始将中国研究生的签证限制为一年，取消了奥巴马时代允许中国公民获得五年学生签证的政策。（拜登政府继续采取了这一限制措施。）同年，中国大使馆发布了一份“暑期旅游提醒”，告诉中国公民“美国的法律和秩序不稳定，枪击、抢劫和盗窃频发”，并警告中国游客或需支付高昂的医疗费用。在另一份通知中，中国警告其公民要提防美国执法部门的“骚扰”，并表示游客应“充分评估旅行的风险”。在这些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中，2018年中国赴美游客流量出现了15年来首次下降。

游客对另一个国家的负面情绪一旦深入人心，就很难改变。在Morning Consult的调查中，43%的中国游客表示，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是他们不去美国旅游的一个主要原因。罗斯克说：“也许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负面媒体报道的增加正是它的一个表现方式。”

弗里曼说：“就中国而言，我认为其中央政府确实对人们的旅行地点和旅行方式有更大的控制，无论是团体旅行还是个人旅行还是其他方式。在美国，我们当然也看到，随着闸门的打开，我们迎来了更多的游客，而随着闸门的收紧，我们迎来的游客也越来越少。所以这里有值得探索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美国旅游组织急切等待中国入境游客的反弹之际，他们的任务是试图用其他市场的游客来弥补数百亿美元的损失。印度是一线希望，其游客每次旅行的平均花费为4926美元，并且其赴美旅行人数已经回到了疫情前的水平。

弗里曼承认，这有点让人费解。他说：“印度的入境游客数已经超过了疫情前的数量，虽然他们的签证等待时间是世界上最长的。也许这些游客中的很多人早在疫情发生前就已经拿到了签证。”

又或许，印度人只是比一般人更有可能以积极的眼光看待美国。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Survey）6月份的一项调查显示，在23个国家接受调查的27,000多人中，有59%的人对美国持正面看法。但在印度，约三分之二（65%）的受访者对美国持正面看法，比平均水平高出六个百分点。这一发现在Destination Analysts最近的调查中更为明显，84%的印度游客表示他们“很有可能”或“肯定”会在未来两年内访问美国，轻松击败了其他热衷于赴美旅游的国家，包括紧随其后的巴西（77%）、墨西哥（76%）和加拿大（63%）。至于中国，则仍然以55%排在第五位。